梦004-城南旧事（引子）-绿豆红茶

引子：

“没想到都过去三年多了，我还能记得回去的路。

我就这么上了公共汽车。要倒三次车，坐二十几站路，到了市中心的那个地铁站，还得在单调的铁轨声中迷迷糊糊的摇上一程。今天还挺顺，没堵车。不错，从城北的家到城南那所医院，这回路上只花了两个小时。

我在似曾相识的候诊大厅里东张西望，突然觉得有人在我的肩上拍了一下，耳边居然响起了那个我曾经设法避而远之的声音：“啊呀，是小于吧！今天是哪阵风把你吹过来了？噢，不对不对不对，该叫“于博士”才成。我就知道小于是个好同学，荣归故里也不忘了来看看我这个老朋友......”三年没见，他还是那么咋咋呼呼的。

“吴老师，你好啊，真没想到一来就碰上你了。”聊两句就聊两句吧，反正也没事。

“跟你说过的，就叫我小吴好了，一本正经的，多见外。小于啊，那边生活学习条件都好吗？其实我也不用问你了啦，我后天就启程喽。”脸上又是那副常有的得意神情。

“恭喜恭喜，吴老师去学什么专业？”我还是没能掩饰自己的惊讶。

“也不是什么专业啦，先去再说吧。我们家那位拿到奖学金了，我们俩一块儿办手续，也就都办成了。要说这出国也难也不难，只要想走，国门只留一条缝儿也挤得出去......”

一个身影在我前方不远出现，正向药房走去。我一眼就认出是谁了，虽然他背对着我，走得很急。他一向如此，走路大步流星，不喜欢挺胸抬头，还有那几根不听话的头发......我不知道我此刻脑子里在想什么，也许只是一片空白。

“欧阳大夫--”我想这么近距离，他一定听得见。

奇怪的是他好像突然不见了踪影。“欧阳--”“欧阳--”“欧阳，我是于静”“欧......”我忘乎所以的大叫起来，全然不顾这是在医院。候诊大厅一下子变得空空荡荡。人呢，人都到哪儿去了？为什么留我一个象只焦虑不安的困兽？

嗓子喊哑了，精疲力尽，不知怎的就想哭。

早上八点的阳光照在我身上。睁开眼睛，慢慢坐起，发觉嗓子特别干。

唉，这一觉睡得，比不睡还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