记忆中的童年总是很欢乐,因为爸爸常常出差,津贴很高,家里的条件就还好,只是妈妈很辛苦,不过那时的我看不见妈妈有干不完的家务,加不完的班。我的心里只有采不完的果子,用不完的零花钱。捣了什么蛋,被妈妈用笤帚在屁股上修理完,我擦干眼泪,偶尔也会盼望爸爸快回来。爸爸在家里的日子,是我们最开心的日子:妈妈会在中午就买好爸爸爱吃的菜,红烧的蹄膀,凉拌的百叶,蒜炒的胖胖的豌豆尖儿,厚皮菜作的酸辣汤, 还有一盘下酒的油炸花生米,这个是一定要的,爸爸爱在晚上喝几小杯。他总是让我坐在旁边,用筷子蘸些放到我嘴里,那一两滴的高粱白,总是辣的我呲牙咧嘴,还乱叫,好辣好辣。妈妈在旁边笑咪咪的也不阻拦。我家的酒,不用买,是乡下的亲戚送的,用的是我们现在还在超市里能看见的装纯净水的大塑料桶,那酒很香,打开盖子,老远就能闻到醇厚的酒香,可是度数并不高。后来,亲戚把那酿酒的作坊给关了,听说酿酒不挣钱,因为不用酒曲勾兑,用纯粮食,成本太高了,卖的太贵,没人买,卖便宜了,没有活路,攒下钱做其它的了,家里就再没那样的酒喝了。等爸爸回家,他自己会去买些老白干,不过就不让我尝了。爸爸常说再也喝不到那像泉水样清冽甘醇的酒了,对我,也觉得仿佛少了些什么。转回头去看,家人朋友,有些东西就像那酒一样会从指尖溜走,想抓也不能够,留下来的大概就像电影中的某个情节或是场景,我只好收拾好一个角落,任它尘封,风干后,把自己的心情酿成酒,去慢慢品味,或甘或苦,只有自己知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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