Thursday, 5 March 2009

故事002-你在家乡还好吗?-worldling

看到儿时好友这个话题,觉得实在没什么好写的--那些曾经的小伙伴,留在记忆中的,似乎只是“曾经有过”这么一个遥远的印象了。

不过,那些没什么好写的儿时玩伴当中,还是有一个人一下子就浮现在我的脑海中,且固执地牵扯着我的情绪,在几番试探几番放弃之后,终于忍不住再一次努力,记录下一段从未诉说过的怀旧和挂念。

女孩儿叫美美,跟爸爸妈妈还有两个妹妹住在姥姥家,就在我家隔壁。记得美美爸爸跟我所熟悉的大男人家长很不一样,不知是性格使然,还是因为“倒插门”的缘故,他似乎总是沉默寡言,即使说话也是低声细气的,倒也符合他清瘦秀气的长相。

民间“小孩三岁就开始记事儿”的说法,常常让我怀疑自己是个笨小孩。我推算了一下,那时候我大概是八九岁,因为美美比我小几个月,而她小6岁的小妹已经会走路了。但是我不记得,美美的爸爸和妈妈,在间隔不长的时间内,到底谁先谁后踏上了服毒自尽的不归路,不记得有没有看见过美美和妹妹们哭,甚至不记得悲剧发生后,我有没有再跟美美见过面,一起玩耍过。

只记得听姥姥说,三姐妹被奶奶家的人接走了,在奶奶家的那个小区上学。只记得那时候老觉得,美美姐妹三人好可怜。

再见也是最后一次见到美美已是数年之后,在老家的街头碰上回来看姥姥的她。美美已然出落成了一个美丽的少女,穿着很时尚也很得体,她的自行车也看起来很新很干净。她扶着车子站在那里跟我说话,初夏暖暖的阳光从她的身后照过来,微风吹动着她的长发,那一刻,我觉得她就象一个美丽透亮的小仙女,而我觉得自己就是一只灰头土脸的丑小鸭。长大以后,有时也有过自惭形秽的感觉,却好象从来没有如此被惊艳过了。

我想起她父母的悲剧,迟疑着不知道应该如何问候她,在我看来,美美明亮的大眼睛里似乎透露着一些忧伤,清秀的瓜子脸也显得比小时候瘦了很多。她告诉我她已经进了当地有名的某大厂上班,那正是她妈妈生前工作的地方。

一晃又是多年,再也没有见到过美美。回想童年,总是忍不住想起美丽和孤单的三个小姐妹,忍不住心痛和挂念:你在家乡还好吗?

后记:前年回国的时候,去看望了美美的姥姥,老人家告诉我,美美的孩子都上学了,两个妹妹也都结了婚,有了自己的小家庭。祝愿她们今生幸福平安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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歌儿按:

这篇实在希望是我写的,我有时简直觉得好像就是我写的,呵呵。我觉得我在某些情绪的推动下偶尔也能写出如此忧伤美丽的文字,可惜啊可惜,这篇美丽的凤凰只是借我的树枝休息而已,她的梧桐树就在不远的地方悄悄等待她的归巢呢。是谁呢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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